11/22/2006

杜鵑花的顏色

















一剎那, 就在我擁抱杜鵑花走進來的一剎那
身後的一切變得模糊
當下, 當下杜鵑花嬌嫩欲滴的紫紅色
是我的顏色

當然, 當然我可以把目光投送到花的背後
細看陽光中的微塵
又或者為這一朶飄零在我腳下的花賦詩
可是, 可是我何嘗不是過客
無家可歸, 沒有花瓶
我只能把花夾入什麼也不肯定,
那兒也不能到的書頁。
儘管如此, 儘管如此,
我竟披着一身出奇不意的顏色
現身於許多國家。

我何曾, 我何曾挑選過顏色,
我只不過, 我只不過在不斷變幻的季節
被無常的色彩選中。
我從一個國家等待一個季節
從另一個港灣等待另一陣風。

結果, 結果沒有一個港灣
是永恆的港灣, 沒有一個家是真正的家
只有, 只有眼睛
不停搜索生命的色彩
直到每一種色彩都受雨水洗禮
化身為另一種顏色。

我的雙手棒滿着燦爛的色彩
夾雜着曾經擁有過的紅唇與髮絲
我抓緊它, 又把它潑出去
揮灑在偏遠的離島上,
在那兒我攤開一幅宣紙
只是, 只是它顏色己褪,
全因為霧, 全因為霧鎖着不可踰越的海洋。

我也曾嘗試, 也曾嘗試過跨越海洋
曾經坐過飛機
也搭過蔚藍的信箋。
可是, 可是更多時候我趁上的只是一本詩
詩頁裡的一瓣花, 或者一片葉
而色彩, 色彩它早巳鉛華盡退。

我的心, 我的心到處流浪
像杜鵑花
沒有國藉, 沒有身份。
一忽兒, 一忽兒以一種色彩
被人棒在掌心
一剎那, 一剎那以另一種顏色
被人踩在脚下。

擁抱我, 擁抱我吧 !
擁抱我珍惜當下
擁抱杜鵑花
的一剎那 !

November 23, 2006 翻譯自英文原詩
Colors of the Azaleas, 紐約1992

(圖: 家裡的杜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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