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吳冠中(1919-2010)
逝於2010.6.25
吳冠中
東方的蘇東坡卻明確贊揚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詩畫之融會成了中國獨特的強大傳統。有人說,一切藝術都傾向於音樂,也就是說藝術的終極是節律、均衡,是抽像的韻。我感到這終極不止於韻,應是意,是詩。藝術的盟主是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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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6月26日撐著傘, 在毛毛雨的路上, 踽踽而行, Catherine 來急電說:
“吳伯伯走了, 電視台電台都廣播了! 真可惜呀 ”
我不覺得他離開了我,我和他有約:
“吳伯伯走了, 電視台電台都廣播了! 真可惜呀 ”
我不覺得他離開了我,我和他有約:
4月11日我在他的facebook如是說:
http://www.facebook.com/pages/wu-guan-zhong/113116028702058?v=stream#!/album.php?aid=49391&id=40725773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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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6月18日, 吳老病重住院, 臨走前留下秘訣, 使后來人知所取捨, 叫人感動 !:
形式的語言 語言的形式(自序)
作者:吳冠中
形像與語言範疇各異。“可意會不可言傳”,似乎語言無能表達形像之真諦;同樣,形像也無能展示語言意蘊。趙數理的小說不願人插圖,具像的圖形破壞了意像。多種阿Q畫像都不像人們心目中的阿Q。西方許多人反對文學性繪畫,追求純繪畫,東方的蘇東坡卻明確贊揚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詩畫之融會成了中國獨特的強大傳統。有人說,一切藝術都傾向於音樂,也就是說藝術的終極是節律、均衡,是抽像的韻。我感到這終極不止於韻,應是意,是詩。藝術的盟主是詩。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在形式與意境之間徘徊,奮鬥,竭力捕獲潛藏於人民感情中的活生生的真藝術。我發覺梵高的向日葵其實是一群性格鮮明的頭像。移花接木,移山倒海,是我創作中的常規,一切為了表達躍動於心頭的情。難於用形像顯示時,也常於舟車中用語言文字抒寫。有時心中萌動,真是不可言傳的萌動,這是抽像的形式思維了,躍躍欲試,便在速寫本上猛撲、亂撲。
縱觀自己的畫集和文集,歲月奔馳,風格雖具一貫性,也多歧途和矛盾,畢竟新苗成了老樹,體態多變矣。燕子有心,她翻遍了我繪畫的全集,又通讀了我一百七十余萬字的文章,輯成七卷本《吳冠中文叢》,她發現了畫與文之間的姻親,分析作者不同時代的不同心態。看圖索驥,她從一幅畫延伸到其他畫作及文章;或者從一篇文章中挖掘出一批畫作誕生的來龍去脈,她視作者之情如鏡,從鏡中照耀作者的馳騁與哀樂。在這基礎上,拉郎配,將一幅畫作及其相應的文字對照著看,幫助讀者探及捷徑。最近,我們到蘇州博物館展畫,燕子想看我作品的母體——漢柏,我們到光福鎮司徒廟,找到清、奇、古、怪,面對古樹,龐大、開闊、蒼勁,雖已兩千年高齡,未修邊幅,卻老而美,令人仰止。
我題詞:
數度來朝漢柏,
如拜屈原,
民族之魂,
中華之形,
願世代子孫,
獨立如此風骨。
如拜屈原,
民族之魂,
中華之形,
願世代子孫,
獨立如此風骨。
人們想了解誕生,雖然誕生過程甚苦。我希望“誕生記”受歡迎,因奉獻的是一顆赤誠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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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吳伯伯走了, 他撒下種子, 接力的[風箏手] 正萌芽,他以獨立風骨, 孕育了下一代民族之魂 !
卑微如我, 踏著前人脚印,走進麥田, 當一顆卑微的麥子, 奉獻一顆赤誠之心。
年初, 他的摯友方毓仁說, 吳老91歲,不能夠再手把手扶植學生 !
我問, 我該到那裡找像吳老一樣的老師呢 ?
方伯伯說, 學習也不過是一些技巧,一些工具而已, 還有更深刻的人生內涵和學養, 這些只能靠自己 !
他說如果喜歡[八大], 那麼就找M去吧, 至少他的筆墨是這一路的, 又是丁公的學生。
我問, 我該到那裡找像吳老一樣的老師呢 ?
方伯伯說, 學習也不過是一些技巧,一些工具而已, 還有更深刻的人生內涵和學養, 這些只能靠自己 !
他說如果喜歡[八大], 那麼就找M去吧, 至少他的筆墨是這一路的, 又是丁公的學生。
五月八日藝術館一場演講 -「大師印像─ 我與吳冠中及其他近代名家的訪談記趣」,
終於見識了主講的M先生。
終於見識了主講的M先生。
M先生在開場白裡, 神差鬼使的說了真話:
“講吳冠中, 要小心一點哦 ! “
然後, 至少半場時間, 把說話題轉到M本人及其他名家的訪談記趣去 !
對吳冠中真是小心得很, 幾乎是劃清界線 !
今天, 我傳染了吳老的毛病 - 說[真話]:
“說話小心翼翼, 畏首畏尾, 還談什麼藝術心靈, 獨立風骨 ?..........半場M本人及其他名家訪談, 除了說明一個社交蝴蝶, 還能說明什麼 ? ”
“講吳冠中, 要小心一點哦 ! “
然後, 至少半場時間, 把說話題轉到M本人及其他名家的訪談記趣去 !
對吳冠中真是小心得很, 幾乎是劃清界線 !
今天, 我傳染了吳老的毛病 - 說[真話]:
“說話小心翼翼, 畏首畏尾, 還談什麼藝術心靈, 獨立風骨 ?..........半場M本人及其他名家訪談, 除了說明一個社交蝴蝶, 還能說明什麼 ? ”
方伯伯還未來得及回應, 我像吳老一針見血:
“這不正正印證了吳伯伯一再強調的 [筆墨等於零]嘛 !”
方伯伯知道我愛八大, 偏偏和專攻八大筆墨的M錯配 !
我說, “八大的靈魂是風骨, 那裡是娛樂富太小姐, 謹小慎微的筆墨呢 !”
“這不正正印證了吳伯伯一再強調的 [筆墨等於零]嘛 !”
方伯伯知道我愛八大, 偏偏和專攻八大筆墨的M錯配 !
我說, “八大的靈魂是風骨, 那裡是娛樂富太小姐, 謹小慎微的筆墨呢 !”
吳老在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的老師蘇弗爾皮(J. M. Souverbie) 教授曾說:
“藝術有兩條路, 小路作品娛人,大路作品感人。”
吳老選了後者。
吳老曾說: “一切藝術不止於音樂,而進於詩,詩更蘊人情”。
他的近作畫中有詩,詩中有情, 意在言外, 不禁使人想起晚年的[八大山人] !
這才是隔代傳承,一脈相通!
我茫然若失: “到底是誰負了八大, 又是誰負了丹青?”
方伯伯很聰明, 把Marco 的電話給了我, 可能Marco 才是我的一杯茶 !
我萬分的感激他的照顧, 即時打給Marco, 說以後可能要仰仗你拉綫, 帶我去放風箏了 !
Marco是[筆墨等於零]的行者, 不拘一格, 東西南北都畫, 什麼媒介都用, 沒有負擔和形式, 瀟灑自在 !
我說, “嘿 ! 我們怎麼能成為筆墨的奴隸 ? 筆墨為我所用, 以心達情 !”
Marco 很爽快, 約我一起喝咖啡, 或一杯茶, 看對不對胃!
“藝術有兩條路, 小路作品娛人,大路作品感人。”
吳老選了後者。
吳老曾說: “一切藝術不止於音樂,而進於詩,詩更蘊人情”。
他的近作畫中有詩,詩中有情, 意在言外, 不禁使人想起晚年的[八大山人] !
這才是隔代傳承,一脈相通!
我茫然若失: “到底是誰負了八大, 又是誰負了丹青?”
方伯伯很聰明, 把Marco 的電話給了我, 可能Marco 才是我的一杯茶 !
我萬分的感激他的照顧, 即時打給Marco, 說以後可能要仰仗你拉綫, 帶我去放風箏了 !
Marco是[筆墨等於零]的行者, 不拘一格, 東西南北都畫, 什麼媒介都用, 沒有負擔和形式, 瀟灑自在 !
我說, “嘿 ! 我們怎麼能成為筆墨的奴隸 ? 筆墨為我所用, 以心達情 !”
Marco 很爽快, 約我一起喝咖啡, 或一杯茶, 看對不對胃!
吳老認為:
“主要是把境界表達出來,你用什麼辦法都可以。”
“不管用什麼工具, 也不會有意搞中西結合,藝術就是不擇手段,百無禁忌,一切自有後人評價。”
這就是無法之為法方為大法!
他覺得:
“培養慧眼”遠遠比“訓練巧手”更重要。
“近年來,我對作品的精神、思想的感染力更重視了,這似乎是年齡大了以後的自然規律,人會更多地追求思想的力量。我到晚年越來越強調魯迅,是因為我成長的那個時代是魯迅的時代,非常激進的,我認識中華民族就是因有魯迅,中華民族是什麼樣的民族,是魯迅告訴我的。我們現在仍需要魯迅精神,永遠需要。魯迅告訴我們要講真話,要看到自己民族的優點,也要看到本民族的缺點。看到缺點,就要克服缺點,就要去創新,一個不懂得創新的民族是沒有前途的。”
“藝術家要創作出成功的作品,感情的真摯比腦袋重要!
年歲不饒人,我90歲了,現在走路慢了,不像從前了,但是在感情上更純真,就像又回到了童年。我一向是邊緣人,但我的心願在人民心中。要創作出不朽的作品,就要不怕窮,要把感情都投入到藝術裡面去,一句話,就是要[忘我]。”
聽了他這句話, 作為一个晚輩, 我膚淺的揣摩東方的[忘我]精神 -- 它是超越自我, 與道冥合的出世境界, 和西方藝術表現[我]的入世主題, 南轅北轍 !
忘我入神的狀態,正是孟子[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的狀態。
孟子說: "夫志,氣之帥也;氣,體之充也。夫志至焉,氣次焉。故曰:『持其志,無暴其氣。』"
有一段日子, 吴伯伯病重, 屢醫無效, 於是放棄投醫, 瘋狂作畫, 用作畫自殺 !
誰料, 忘了自己, 忘了病, 病反而好了 !
吴伯伯認為這可能就是[氣功] 狀態 !
當一個進入了[忘我] 狀態, 一切放下,不為物累, 正是古人說的[心死神活]!
把寵辱得失忘了, 一身乾乾淨淨, 正氣禀然:
當一個進入了[忘我] 狀態, 一切放下,不為物累, 正是古人說的[心死神活]!
把寵辱得失忘了, 一身乾乾淨淨, 正氣禀然:
“心清然後神氣至, 性定而後藥苗生”, 返本歸源, 歸根復命, 進入先天。
先天一氣, 自虛無中來 - [忘我]當然就是歸根, 就是復命, 就是氣功的最高境界 !
一個人把生死置之度外, 懷着赤子之心, 至死不渝地惦着不斷綫的風箏 !
這風箏當然就能超然物外, 像吴老的說, “超越了自己, 超越了地球, 超越了宇宙”, 還超越了生死 !
當年, 公孫丑不明白天地正氣:『敢問何為浩然之氣?』
當年, 公孫丑不明白天地正氣:『敢問何為浩然之氣?』
孟子曰:『難言也。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於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於心 ,則餒矣。」
古人與今人[忘我為公], 配義與道的[正氣], 和[赤子之心]是一致的, 這正是吳冠中不死的魂魄:
數度來朝漢柏,
如拜屈原,
民族之魂,
中華之形,
願世代子孫,
獨立如此風骨。
如拜屈原,
民族之魂,
中華之形,
願世代子孫,
獨立如此風骨。
多年前, 吴老在自傳裡開章明義:
“年過八旬,生命所余畢竟日短, 而童年又如昨日, 尚在眼前。哲人莊子對生命作出了最藝術的表達, 這千古經典, 這千古傑作, 只四個字:方生方死。"
[方生方死], 這四個字, 彷彿包含了整個天地 !
香港藝術館館長(虛白齋) 司徒元傑這樣理解[風箏不斷綫]:
“[風箏不斷綫]所連繫着的就是感情。”, 吴老說, “…….那感情是不斷綫的。若我表現的是有感覺, 有真感情的東西, 能感動自己, 也能感動人家, 就可以有溝通, 有交流。”
“[風箏不斷綫]所連繫着的就是感情。”, 吴老說, “…….那感情是不斷綫的。若我表現的是有感覺, 有真感情的東西, 能感動自己, 也能感動人家, 就可以有溝通, 有交流。”
吳老和許江曾經有一段精闢的對話:
吴: “人越到老年,一方面技術退化了,對技術就不重視了,越重視心靈了,越重視內涵。”
許: “這就是詩”。
吳: “一切藝術趨向於詩。從您的畫面,畢竟從您這樣的年齡,能朝向這方面非常難得。
許: “所以叫“返鄉”。其實“返鄉”並不是簡單地回到傳統中,而是回到真正人的心靈中去。”
吳: “回到人與自然的樸真關系中。”
許: “吳老,我發現您有一個特點,您總希望繪畫保持“像”的生動性,“意”的生動性,而回到一個生的狀態,不希望它太熟。所以你說筆墨等於零,就是希望大家不要追求筆墨的表像和既定效果。”
吳:任何筆墨你說它好,都是好的筆墨。我是反對程式化的筆墨,筆墨還要用,但筆墨的樣式無窮無盡,每個人都不一樣。凡高的筆墨,馬蒂斯的筆墨,都很好。
許:我覺得這裡邊講了筆墨的雙重性。第一層意義,筆墨表現對像,對像是一朵花,表現一朵花;對像是一個蘋果,表現一個蘋果;對像是一片竹子,表現一片竹子。第二層意義在於筆的本身,筆墨本身的韻味和精神,筆墨的後面是人。所以筆墨色彩一方面在寫形,一方面寫意。這種寫形和寫意的交疊是繪畫的意義發生之所在。現在有很多人太傾向寫形的方面,而寫意的方面又只停留在臨摹前人。石濤講“墨海中立定精神,筆鋒下決出生活,尺幅上換去毛骨,混沌中放出光明”。這其中,我認為最重要的是“決出生活”,這裡的“生活”與我們平時講的生活不一樣,他指的是日常裡生的活的契機。我覺得我們講筆墨很重要一點就是把握繪畫中生的活的契機。
吳:主要是把這種境界表達出來,你用什麼辦法都可以。
許: “這就是詩”。
吳: “一切藝術趨向於詩。從您的畫面,畢竟從您這樣的年齡,能朝向這方面非常難得。
許: “所以叫“返鄉”。其實“返鄉”並不是簡單地回到傳統中,而是回到真正人的心靈中去。”
吳: “回到人與自然的樸真關系中。”
許: “吳老,我發現您有一個特點,您總希望繪畫保持“像”的生動性,“意”的生動性,而回到一個生的狀態,不希望它太熟。所以你說筆墨等於零,就是希望大家不要追求筆墨的表像和既定效果。”
吳:任何筆墨你說它好,都是好的筆墨。我是反對程式化的筆墨,筆墨還要用,但筆墨的樣式無窮無盡,每個人都不一樣。凡高的筆墨,馬蒂斯的筆墨,都很好。
許:我覺得這裡邊講了筆墨的雙重性。第一層意義,筆墨表現對像,對像是一朵花,表現一朵花;對像是一個蘋果,表現一個蘋果;對像是一片竹子,表現一片竹子。第二層意義在於筆的本身,筆墨本身的韻味和精神,筆墨的後面是人。所以筆墨色彩一方面在寫形,一方面寫意。這種寫形和寫意的交疊是繪畫的意義發生之所在。現在有很多人太傾向寫形的方面,而寫意的方面又只停留在臨摹前人。石濤講“墨海中立定精神,筆鋒下決出生活,尺幅上換去毛骨,混沌中放出光明”。這其中,我認為最重要的是“決出生活”,這裡的“生活”與我們平時講的生活不一樣,他指的是日常裡生的活的契機。我覺得我們講筆墨很重要一點就是把握繪畫中生的活的契機。
吳:主要是把這種境界表達出來,你用什麼辦法都可以。
今天, 吳老的facebook 依然留在老地方, 可不能再上載留言了 !
我們必需珍惜眼前人, 看到放風箏的, 馬上走過去, 跟他一起放 !
萬一遲了, 那怕遲了那麼一點點, 一切都將會改變 !
我們必需珍惜眼前人, 看到放風箏的, 馬上走過去, 跟他一起放 !
萬一遲了, 那怕遲了那麼一點點, 一切都將會改變 !
此刻, 我的留言依然貼在首頁上, 但我的心跟他走了 !
而吳老的忘我精神, 一直緊貼着我的心 !
而吳老的忘我精神, 一直緊貼着我的心 !
6月24日, 吴老托兒子吴可雨把最新的 5 幅畫贈給香港美術館, 6月25日晚吳老竟與世長辭, 5幅畫頓成絕筆, 叫人唏噓 ! 5幅畫原定7月23日 跟其它50多幅一起展出, 這突然而來的噩耗, 美術館連夜加班, 盡快把畫裱好提前與公眾見面。
6月30 日早上, 5幅畫在正式對外展出前一天装好, 我抱着一盆淡雅的蘭花, 步入香港藝術館, 眼淚潸然而下, 與其說悼吳冠中, 倒不如說悼[苦瓜家園] 裡的苦瓜:
吳老的苦瓜心事, 是這樣的:
“苦瓜藤上結苦瓜, 血統也,命也。多少事, 光環與花圈, 都靠苦瓜成正果。苦瓜不苦, 我曾題四字: 嚼透黃蓮。”
湊巧, 晚上約好一個人一起飛, 可訂機票後, 卻生起誤會, 原本仳鄰而坐, 一起飛多個小時........靠得這麼近, 離得這麼遠, 我把坐位調到彼此看不見的位置, 這就是[方生方死] !
為了一件小事, 一起上路的人擦肩而過, 這人......一定不是苦瓜藤上的苦瓜。
人情變幻, 世道滄桑, 倒不如:
“淡如水, 知之音, 不見山後又見山, 見如不見, 不見見 !”
“淡如水, 知之音, 不見山後又見山, 見如不見, 不見見 !”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除了心, 還是心 !
我在詩、畫、和琴之間上下求索,
吳老把三者貫穿起來:
都在於[美], 特別是[靈魂之美],
吳老說:
“確實這樣。林風眠當年把美的關系教得很好。解放以後,我多次提出應盡量回到“美”上。那麼現在呢,現在失掉了什麼東西了?有人講一切的藝術趨向於音樂,趨向於抽像,抽出來提純的東西是美本身的因素,是美特有的東西。但今天,藝術越來越空洞,靈魂越來越空洞。現在我認為一切藝術應該趨向於詩,詩包涵了音樂的境界,文學的內涵,這裡不是指文學性的繪畫,而是指繪畫本身所有的詩性內涵。詩是控制藝術的,一切藝術的感人源於詩性的力量。”
"人重人品, 首先需真誠。藝術作品的價值寓於真情實感。創作出真正有價值的作品固然須具備才華、功力、經歷、素養等等諸多因素,但其出發點,必然是: 真情。"
"人重人品, 首先需真誠。藝術作品的價值寓於真情實感。創作出真正有價值的作品固然須具備才華、功力、經歷、素養等等諸多因素,但其出發點,必然是: 真情。"
真情, 是心與心之間的橋樑, 吳老說,
“人生之曲,不憑音色悅耳,當亦有未老、將老或老之知音。”
“人生之曲,不憑音色悅耳,當亦有未老、將老或老之知音。”
天人永隔算得什麼呢 ? 這就是[方死方生]!
July 6, 2010
P.S.
吴冠中(1919—2010),1919年出生于江苏省宜兴县。1942年毕业于国立艺术专科学校,1946年考取教育部公费留学,1947年到巴黎国立高级美术学校,随苏沸尔学校学习西洋美术史。吴冠中1950年秋返国。先后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清华大学建筑系、北京艺术学院、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曾任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顾问,全国政协委员等职。
2010年6月25日23时57分,吴冠中先生因病医治无效,在北京医院逝世,享年91岁。曾出版过《吴冠中素描、色彩画选》、《吴冠中中国画选一辑》、《东寻西找集》、《吴冠中散文选》等。
吴冠中纪念网站:http://wuguanzhong.artron.net/main.php?aid=A0000076
网上灵堂:http://bbs.artron.net/viewthread.php?tid=1903875&extra=page%3D1&pag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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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3/2010
十全十美
十全十美
吴冠中夫婦黄山雨中寫生 (1973)
2010.10.10 陰雨, 氣温驟降, 不打算出外, 只想在家懶洋洋的過一天!
在這被稱為 [十全十美]的日子, 下午四、五點鐘, 心底突然有微弱的声音, 提醒我今天是吴老師畫展最後一天, 必需親自走一趟, 使它善終如始, [十全十美] !
我匆匆忙忙更衣, 撑起傘走入迷濛的烟雨中, 海風在吹, 星光大道滿是拍照的新人, 花團錦簇, 被伴娘伴郎花童親友等圍住, 想不到灰暗的海傍也有明媚的風景, 我來不及細看, 匆匆穿過一叢又一叢[十全十美]的風景, 趕在藝術館6:00 關門前抵步 !
穿風過雨, 進得門來, 驗票員說, “還有10分鐘 !”
能進場就應感恩, 人生的許多際遇, 還不是在10 分鐘, 乃至一瞬間完成 !
吴師超過半年的畫展, 必需在10.10. 2010這天 [十全十美]的閉幕 !
展覽廳擠滿人, 牆上的畫像老朋友, 又像親人, 有一次陪 C 看畫, 他很驚訝我對每一幅畫的熟悉, 當然我巳經來過多次, 藝館的工作人員都認得我, 但這些都不重要, 我們最熟知的只有自已的心 ! 吴老最重[真誠], 每一筆都用真心, 我怎能認不得 ? 我在短短的十分鐘裡急轉圈, 向每一幅畫致敬, 六點正落幕前, 我在悼念冊最後一頁寫上:
“獨自走上獨木橋,走過一生……偶回首, 竟是[十全十美]的結束, 吴老可在天含笑矣 ! 簽名: XXXXX 2010.10.10 – 6:00 pm”
看着吴老夫婦 1973 年在黄山雨中寫生的照片, 這不是[十全十美]又是什麼 ?
人間的美好, 很多時一剎那便是永恆 !
Oct. 10, 2010 Hong Kong
Oct. 10, 2010 Hong K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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