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1/2007

戀戀敦煌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delegation to Dunhuang,
                                                                    courtesy of Josephine, So So Ma)




緣起
滴不盡的相思血淚拋紅豆

我們從削壁走下山, 追逐着我們的有清風、白雲、還有笑聲。六、七歲的一群小朋友自遠而近, 在泥巴路的轉角處飄出來, 手上拿着大串小串的小玩意、鏈子;我忙着拍風景, 跑到另一邊去, 回過頭來, 小朋友己經像一陣風飄遠。


我回到旅遊車上等候回程, 我的室友嫊嫊, 帶着如花的笑靨進來, 手上挽着幾串艷紅的小珠鏈。我眼前一亮,
‘紅豆、又叫相思豆, 那裡來的 ?” ,
“:就是剛才那些小朋友親手採,親自串, 親自兜售的,一塊錢一串 !”,
“ 乖乖, 這可是古人用來定情的信物啊 !”
大家聽了大笑。團長Justin 說,
“那我們可得多帶一些回去, 給大家開開眼界 !”
”小朋友在那裡 ? 快快快 !”
幾個人匆匆忙忙下車找小朋友去了 !


不一會, 他們捧了一大堆[相思子]回來,
”我們掃貨,通通都掃光了 !”
那是一百多串, 小朋友親手一顆顆豆子串起來的[相思]項鏈, 我們二十六人的一團, 每人都分了幾串配戴在身上,不同戴法, 琳琳種種, 男的、女的, 掛在脖子上的、作手鐲的、扭麻花的、叫人看得眼花撩亂 !


”我想起了紅豆詞 ! “
“那麼, 你來唱。”
”啊 ! 塵封的記憶, 歌詞早忘了。誰記得起來, 給我抄一份我就唱 !”
我以為這樣就沒事了 !
想不到, 大伙居然認真起來, 你一句、我一句的回憶起來。
一份抄好的, 完整的歌詞, 很快就擱在我面前 !
[我巳經二十多年沒有唱過歌了 !]


”讓我先唱一次, 你就會記憶起來的了 !”
李老師用她訓練過的, 優美的歌喉, 給大家幽幽的唱了一遍 !


我不能食言, 用走音的聲調, 斷斷續續的唱了一遍 !
這是我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唯一一次唱歌 !


我的心就像沉睡在大漠塵沙中的敦煌, 一下子給人們挖了出來 !


[紅豆詞] 挖到我心底盡頭,
那裡靜靜躺着塵封的記憶。
他為什麼竟會出其不意, 不請自來 ?


今天, 他在天上, 我在地上, 這二十多年來, 我默默上路,踽踽獨行, 通宵寫稿, 破曉翻經,我以為我就這樣一個人, 在無聲與無聞中, 一直走下去 !


今天, 我突然發現, 我一直走的, 竟是他的道路, 從未偏離。他化作泥塵,我踏在上面, 沿着他的腳印, 雖然有時兜兜轉轉, 最後又落到同一條道路上。我們僕僕風塵, 戀戀不捨, 把整個身心印在塵沙上。


我們離得那麼遠, 脚下的跫音, 又貼得那麽近。


二十多年前,我們在紐約相逢, 他急不及待, 博士後甫讀完, 就放下美國的優薪厚職, 匆匆回國服務去了 ! 多少個晚上, 我們促膝而談, 一盞又一盞燭光,明了又暗, 直至晨星驅逐了黑暗。最後, 我們狠起心來, 達成協議, 說如果不能一起走, 就分道揚鑣吧 !


我們為免感傷, 刻意不通訊,不打電話, 我佩服他, 果然夠狠心。
若干年後, 問起他的舊室友, 他說, “不是狠心, 是永遠見不到! 他回國服務後, 心力交瘁, 想起你, 心都碎了…..一個早上, 帶學生旅行, 突然昏倒, 就這樣永別了 !”


這就是我的戰友, 我們曾經被命運安排, 不謀而合地住在紐約同一幢房子的樓上樓下,每到黄昏, 他都會敲門, 請我分享他和室友一起做的飯, 如此照顧了我好幾年, 直至他完成博士後。就在這一段日字裡, 是他教曉我[紅豆詞]。


他是這樣一個努力向學、關懷家國,不受名覊利絆的性情中人, 備受友儕敬愛。


今夜, 萬籟無聲,挑燈爬格子的暗夜, 他尚未走完的道路, 我在星光下的另一個起點, 繼續前行, 我把我的筆當作我的腿, 用我的心當作我的眼睛, 從深宵走到黎明, 我要走到每一個無聲的角落,關注每一個灌溉大地的心靈, 挖掘每一份被遺忘的愛情。


而我, 自甘寂寞, 在沉默中, 寫着明知不賣錢的文章, 而他, 還有他的精神, 沒有一刻不引領着我,温暖着我, 他是一顆過早殞落的星, 中國真正的兒子。
碰上他, 是我畢生的榮幸 !


謹以本書献給阿余 - 一位默默無聞,出師未捷的[愛國者] - 永恆的掉念。


同時, 也献給把身心付托塵沙的人,


献給[敦煌人] !








第一章 夢裡的相思
啊 ! 看我們的手上, 竟有一百多串[相思子] 。


我想, 當樹上重新長滿這些相思子, 佈滿一整片相思林, 隨風搖曳, 該有多美麗 !
我想, 我願意在相思林作夢, 夢見自己回歸六、七歲, 掂起脚跟, 採頡相思子, 送給每一個相思的人 !
我夢見, 我站在樹下,抱着樹幹,搖呀搖的, 直至相思子灑下來, 像連綿的雨,傾訴着不盡的相思, 覆蓋着蒼茫大地 !


然後, 我俯下身來, 緊貼泥土,把相思子一顆一顆的檢拾起來,放在掌心, 珍而重之串起來, 再送出去…………


第一串, 我要送給李美賢老師, 她在巔簸的路上, 給我們背了胡適的一首詩: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幾翻細思量,情願相思苦。]


這不就是跨過羅湖橋, 每一顆北望神州, 戀戀敦煌的心嗎 ?


李老師說, 她就像失控一樣,不為什麼, 一下子迷上了敦煌, 把時間、生命都献了出去, 要維護它,發揚它。


情况就像某一年的場景, 她在北京的博物館, 偶然和一尊佛像相遇,脚竟給黏住了, 半天移不動, 楞住了 ! 臨離開, 又轉過頭來, 再走回去,戀戀不捨, 像普天下一見鐘情的儍瓜 !


這年頭, 能夠儍得起來, 畢竟是人間福氣。
最怕就是人太聰明, 太懂得計算, 那才叫心靈破產, 那時要愛, 也愛不起來 !
人化成了計算機, 心反變得荒涼。


趁心未破產, 我願意當一輩子的儍瓜, 盡情的愛, 愛我們的親人,愛我們的國家, 一腳陷下去, 拔也拔不起來 !


[愛一個人, 愛自己的國家,難道要等它變好的時候才愛的嗎 ?]


她就是這樣一個不懂計數的人, 遇上了另一個永遠計錯數的人。我們從繁華中抽身, 走入從水源以至物質都貧乏, 偏遠又荒蕪的戈壁沙漠, 迎着吹不完的塵沙, 交換平生的寂寞 ! 碰上李老師, 是我不知多少生修來的福氣。兩個儍瓜, 碰上[敦煌人], 是穹蒼底下,最美麗的童話。


[我整理敦煌資料, 儍儍的, 不知不覺的, 攪到半夜兩、三點。]她說。


[我一感動, 筆桿子一幌,就幌到天亮。]我說。


[為什我們兩個弱質女子, 竟有這種能耐 ?]


[一個善念出去, 一份真誠的愛, 善能生陽… 啊 ! 愛是累不死人的優差 !]


[是這樣的嗎 ?]


[問每一個敦煌人吧, 他們好像都活得特別長命 ]


[我們區區的愛, 和敦煌人比較起來, 簡直不像話 !]


[土坑作床、泥巴當桌椅, 就這樣委身一輩子當”守窟人”。]


[有時也真夠寂寞 !]


[從一個深夜埋首到另一個深夜 !]


[從一個黎明守望到另一個黎明 !]


但是,我們總還算窩在温暖的家裡, 享用電腦、先進設備、美食、和任何需要的支援, 不像守窟人, 守着恆古的虛空與寧謐,支持着他們的, 除了愛, 還是愛, 他們的家, 或住或臥的居所, 除了塵土,還是塵土, 他們以土坑作床, 泥揑家當。


敦煌研究院第一任院長常書鴻, 1943年捨下法國似錦前程, 回國守護敦煌, 半個世紀後, 我踏入他的故居,敞開的門扉, 就像張開的心扉, 放眼四壁,只有一方土炕,一盞油燈,兩張簡陋的書桌,幾把殘破的板凳,一架掏進墻壁的土書架,簡單的炊具……這些就是全部家當。


這位“藝術至上” 的藝術家, 從巴黎的花花世界, 回歸荒蕪的大漠戈壁,甘心做苦行僧, 侍奉敦煌,無私奉獻。正是這種無私奉献, 使一個弱質書生變得鐵骨錚錚,
他從一個 “為藝術而藝術” 的獎項得主, 磨煉成 “為人類而藝術” 的不朽傳奇。他用血肉, 在歷史的長河裡, 寫下感人故事, 感動着我, 呼喚了一代又一代的[敦煌人]。


在沉靜得不見底的洞窟裡, 支持着一代又一代的[敦煌人], 一小筆一小筆的畫壁畫,臨摹壁畫, 維修壁畫。他們畫兩筆,停下來, 沿小梯子, 爬上壁上, 仔細端視, 爬下來, 補一小筆, 又爬上去, 再参詳,爬下來,又是一筆,從第一綫陽光, 畫到月落星沉, 日復一日, 年復一年。在沙漠無盡的荒涼與孤寂中, 照亮他們, 温暖他們的, 是一盞小小的, 或明或暗的植物油燈。




第二章 一盞小植物油燈
我從敦煌回到香港, 心中的悸動久不能巳。那一天, 我獨自走到時代廣場, 剛好碰上畫家黄永玉的回顧展。他從巴黎回到中國, 剛回國時算是說得一口流利廣東話的香港人,回去了, 耗了大半生, 又出來了 !


為什麽呢 ? 中國大地的兒女, 總是這樣, 前卜後繼, 一個接一個回溯自己的根, 然後沒有稱過自己的斤両, 俯下身來, 自甘化作一盞又一盞燈, 只管燃燒自已, 照亮別人 !


我看完黄永玉的紀錄短片, 黏坐位上, 沉思良久 !
我站起來跑到書店, 去找他的每一本書, 從銅鑼灣找到又一城, 一本又一本, 連發黄了的, 書頁給翻壞了的, 都不放過 !


這上面, 擱着一顆又一顆, 苦戀着海棠葉, 沒有結果的心 !
就像白燁的[苦戀], 為什麽神州大地, 有這麼多撲火的燈蛾 ?


我在黄永玉的筆下, 看到了這樣一盞使我怦然悸慟的小植物油燈:


[那時候的敦煌可不是開玩笑的 ! 千里百里沙漠中的一個[點], 荒涼到了絕望的程度;
半夜能聽到四十里外駝鈴聲。瞧這一家人 ! 在沓無人煙的絕境中, 熱有熱的難處, 冷有冷的難處; 勉強的衣食温飽; 音書聯繫細若遊絲,忍受被人遺忘的苦痛和恐懼, 一年復一年的過去。


妻子終於耐不住寂寞離開了。她並非耐不住苦,只是堅持不了信念而巳。兒子三、四歲,美麗的女兒十二、三歲照顧着全家三人的生活, 遠遠地去提水、燒飯、洗衣
(其實是魯賓遜式的生活,談不上什麼衣服) , 還要安慰,平衡一老一小的精神生活。到夜晚拂弟弟睡着之後,還要跟着爸爸到一個洞窟又一個洞窟臨畫。爸爸一筆一筆地畫着, 她舉着小植物油燈小心地跪在旁邊。


那時候的星空下, 除了上帝, 茫茫塵寰,有幾個人知道這兩個使徒行者式的孤寂的父女生涯 ?]


這就是黄永玉描述常書鴻, 當年以殉道者的姿態, 放棄巴黎的事業, 帶着妻子和幼小的兒女回國, 當敦煌的守護天使的情景。


今天, 這位父親己經在天上, 而地上的女兒, 就是常沙娜阿姨, 她己經七十八歲。


啊 ! 我要送一串相思子給常阿姨 !


還要再送一串, 請她送到她在天之父的墓前 !


常書鴻當上了敦煌研究院的第一任院長, 他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


黄永玉這樣說:
[真正的革命者不可能成為完美的藝術家, 真正的藝術家也不可能是個完美的革命者。但奉獻眾生的信念一致卻無可懷疑。]


好一個奉獻眾生 !


看一代接一代,就像鳴沙山上, 望不盡的腳印。


我們踏着前人的腳印, 渺小得如微塵, 隨風飄泊, 放逐着靠不了岸的心 !


我多麽懷念阿余寬廣的肩膀,多盼望他回來, 讓我靠一靠 !


可是, 他偏偏走得那麼遠, 而他的離去, 何嘗不是為了奉獻眾生 !






第三章 三生約
這一天, 我到香港科技大學的校園閑逛, 科大依山而建, 矗立海邊, 靠近我家, 是我的[後花園], 特別是寫稿累了, 雜務太煩了, 我會走到科大抖抖空氣。我 從山上一直走到海邊, 那裡有一個小渡頭, 是我遠眺海洋, 與天空對望的地方。


這一天, 風特別清, 我百無聊賴, 迎風輕快地走, 越走越舒暢, 整個身心都飄起來了,突然, 空氣中飄來一陣歌聲, 優美的旋律, 我放慢卻步, 靜心聆聽。
啊 ! 是[紅豆詞] !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為什縻[紅豆詞]又來糾纏我 ?
還是我, 糾纏着剪不斷的相思 ?
我怎麼竟會變成這麼一個善感的女子 ?
一定是我的燭影意識縈繞着我, 我要清醒過來, 從夢幻中回魂 !


我停下脚步, 倚着靠海的欄杆, 等候清醒的我回來 !
可是歌聲並沒有因為我的甦醒而終止, 它變得愈來愈清淅, 是一個合唱團。
它竟然不是幻覺, [紅豆詞] 從遠方襲來, 夢也似的召喚 !


為什麼逃出感情漩渦的我, 無論跑到那裡, 都會遇上早被遺忘的歌 ?


是什麼, 使我們不能忘記 ?


是什麼, 使塵封的回憶日久彌新 ?


是什麽, 使苦變成甜 ?


是什麼, 使一次相忘變成另一次相思的開始 ?


是什麼, 使他摔下了紐約和我 ?


是什麼, 在1943 年初, 敦煌四十多度的炎夏, 零下二、三十度的嚴冬, 漫天的狂沙, 吓不住常書鴻似箭的歸心 ?


是什麽 ? 使身在法國, 獲獎無數, 踏上成功路的常書鴻, 毅然撒下優裕生活, 甘心喝飲敦煌XXX河苦澀的鹹水 ?


是什麼, 讓他以為,“人活著,就要有點精神,我的許多精神就是來源於敦煌的寂寞。”


是什麼, 使他在巴黎塞納河畔的舊書攤與伯希和拍攝的《敦煌石窟圖錄》懈逅 ? 是不是三生約, 喚他以身相許, 守護敦煌, 信誓旦旦, “生為敦煌人,死為敦煌魂”?
是什麼, 使大地兒女,前卜後繼, 奉獻眾生 ?
人的靈魂深處, 到底愛有多深 ?
我拿着一萬個為什麼, 問自己, 問每一個遇上的[敦煌人]。
我走在探索敦煌的路上, 探索自已的心。






第四章 水的相思


我是一個不能吃苦的人, 在花園寫稿, 也要從樹上吊下蚊帳, 我旣怕蚊子, 也怕虫子, 看着寧靜的海灣, 海灣外, 一望無際的汪洋, 我靜靜地寫, 從日出寫到日落; 寫得太累, 可以像Call 的士(要小汽車)一樣, 接通船家的手機, 就會有小艇, 靠在白沙灣的渡頭, 把我載到海的彼岸, 等待着我的, 是許多人跡罕至的小島, 美麗的海灘 !
我就像買下整個天地的富户, 擁有望不盡的天空, 天空下一望無際的海洋。
我多想告訴樊錦詩阿姨, 你來吧 ! 我這裡有小小的艇, 隨時帶你看海, 飄到海中央, 放乎中流, 身前是海, 身後是海, 四周左右都是水 ! 不盡的水, 水的相思 !
我思念起樊阿姨, 是因為那一天, 李老師跟我說, 前兩年樊阿姨, 作為敦煌研究所的院長應邀來港, 她想帶她到處逛, 樊阿姨坐在望海的餐廳裡說,
“我那兒也不用去, 望見海, 那麽多的水, 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
戈壁沙漠缺水, 難怪[敦煌人]對水, 有着化不開的相思 !
[敦煌人]出名能吃苦, 我走過榆林窟, 前一天剛下過一場罕有的雨, 洞窟前橫着XX河, 靜靜地流……我認真的看, 再看, 細看, 這不是淙淙的清澈河水, 它緩緩地,黏黏地, 夾雜着泥沙, 就像英泥廠裡, 出厰的泥漿 !
嚴重缺水的沙漠, 看不見海的歲月 !
我明白樊阿姨, 為什麼剛是對海多看一眼, 就這麼開心 !
我們被四面無際的海洋包圍的香港人, 有幾人, 能對海如此痴心 ?
自敦煌回來, 我格外珍惜窗外的海湾, 不管月明月暗, 我常溜到海邊去, 特別是科大和白沙湾的小渡頭, 還有西貢偏遠的海灣, 我放眼遠眺, 我知道, 只要望到水平綫的盡頭, 我就會看見[敦煌人]!
在水、物質、都嚴重缺乏的環境裡, 面對經常刮的大沙暴, 無底的寂寞, 是什麼支撑着[敦煌人] ?
從事敦煌石窟考古與石窟藝術研究的沙武田, 和從事敦煌佛教史研究的梁红, 曾經這樣訴說心情,
“我們是工作在莫高窟的人, 常以 ”守窟人”自戲, 也常常為自己能夠日夜厮守石窟而欣慰, 滿足 ! 因此, 時時感覺到自己的職業責任之特殊。敦煌 “施捨”我們人生與生命的很多很多, 而我們又以何回報敦煌 ? 哪怕是點滴 – 其實也至多如此而已。”
藝術, 藝術它有什麼魅力, 叫人生死相許?
沙武田和梁红說,
“提起敦煌, 總是一件沉重又沉痛的話題。要認識敦煌, 绝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必需用心靈感受敦煌, 親身體味敦煌, 才會有所感悟 !”
試問, 敦煌是什麼? 什麼是敦煌藝術 ?
他們說,
“洞窟壁畫和彩塑藝術, 首先帶给我們觸動與感動, 它透過藝術化的視覺效果, 通過不同的, 又極其豐富的色彩, 在藝術符號的引領下, 在嫵媚的人物圖像中, 在展示動靜的姿態中, 震撼心靈, 使人在不知不覺間驚歎。它觸動了人的心靈深處, 使人超越凡塵, 獲得寧靜, 從而產生了嚮往與追求……..
但這並不是藝術的终極目標…... 藝術之所以為藝術, 是因為它永恆。它強大的感染力, 不是簡單的教科書作用, 藝術的终極力量, 直指人們的精神與心靈, 超越時空, 成為一種文化與文明。”
(未完, 待續)